“在认识公子之前……不。”王芷刚开口，便又摇摇头，抬头看着比自己要高一点的江羽，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应该说是在喜欢上公子之前，我的奢望仅仅只是能活下去。
公子你不用怀疑，我对你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不是虚言，我是确确实实喜欢你的，这一点我无比清楚。”
“王姑娘，能给个理由吗？”江羽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因为，我们是这世界上最般配的人，就在刚才的诗会上，我确定了这一点。”王芷回道。
“什么意思？”
“公子你知道吗？从人的角度上来说。123。我们两个做为人，其实早就已经坏掉了。”王芷后退一步，看着江羽，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坏掉了？做为人而言？
如果这句话王芷是在说自己的话，江羽还可以理解，毕竟王芷的所言所做确实都有一些违反常理的地方，用坏掉来形容也勉强可以……
只是……为什么要算上他？
江羽仔细回忆了一下从昨天到今天的事，确定自己应该没做过什么可以用这个词来形容的事。
“或许公子自己并不知道。/
瑕疵……品？
听到这三个字的瞬间，江羽忽然一愣，双眼瞬间失去焦距。
“不对，不对不对……是我错了，你不是天才……”
“师父，你说什么呢？”
“你不是天才，你根本就不是天才！”
“师父你怎么了？师父！”
“不，没关系，或许这样还更好……因为你遇上的是我，就算你是个瑕疵，我也可以让你超过他们所有……”
“看来。芸阁以前也有人对公子你说过这话呢……”等江羽回过神的时候，王芷已经走到了江羽的面前，她微微歪头看着江羽，微笑说道：“公子有想起什么来了吗？”
江羽没有回话，低下头，眉心紧锁，他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左眼逐渐开始黯淡。
“公子是不愿承认吗？”王芷抬起手，拇指在江羽左眉毛上轻轻抚过，口中说道：“那好，那就让我来帮帮公子……公子，你还记得你以前的事情吗？”
“王姑娘，你这是明知故问。”江羽抬起头看向她，语气忽然变得低沉了许多。
王芷抬头看着江羽，表情不变，再一次问道：“公子，你还记得你以前的事情吗？”
“我说了，你这是明知故问，又不是失忆，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忘记自己以前的记忆？”江羽眯眼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
王芷看着他，停顿了两秒，第三次开口询问道：“公子，你还记得你以前的事情吗？”…。
这一次，江羽并没有回答，而是垂下了眼。
是的，他根本没有以前的记忆，准确地说，是没有自己十二岁以前的记忆。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时间点，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导致他忘记的……
或许也没有人会知道原因，因为在十二岁的某一天，他一觉醒来，便忽然失去了自己在这之前所有的记忆，突然失去，没有任何征兆的那种……或许有，只是也被他自己忘了……
但是，这并非是完全的忘记。
他还记得师父，是在醒来后看见师父的第一眼的时候记起来的，忽然的熟悉感，和一些突如其来的回忆，他便明白了，眼前的人是他师父，从小到大一直抚养他的师父。
在那之后，每当遇到一些特别的人或事的时候，他便会逐渐地又找回一些以前的记忆，比如在云州见到巷子里那满地的尸体的时候、比如在看到安芳使用蛇步的时候……
“看来。123。公子是承认了。”王芷看着沉思不语的江羽，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公子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出于本能，公子一直都在努力地掩饰这一点。
记忆，是自己确定自己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最大证据，公子忽然失去了自己的记忆，那就相当于是自己否定了自己的存在。
于公子而言，这个忽然陌生的世界应该很可怕吧？
因为害怕，所以掩饰，极力将自己掩饰成一个正常的人，甚至因此而忽略了去寻找失去记忆的原因……我说的对吗？公子？”
“你是怎么知道的？”江羽看着她。/
“如果我说，这些都是我猜的，公子信吗？”王芷微微一笑，回道。
“说实话。”
“我从未骗过公子……比起这个，公子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失去记忆的原因吗？”王芷反问道。
“你知道原因？”江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王芷今晚已经给了他太多的震惊。
“嗯，算是知道。”王芷微微点头，再次抬起手，摸了摸江羽的左眉毛，看着他黯淡的左眼，说道：“其实，公子的记忆并没有消失，它们一直都在，只是公子你还看不到它而已……”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看不到？”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它们一直都在公子你看不到的地方存在着……但是请公子原谅，其中的原因我还并不能告诉公子，因为这件事只有等公子你自己去发现才是最有意义的。
而且。芸阁如果我说了的话，公子很有可能就会把自己忘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羽后退一步和王芷拉开距离，下意识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说出来可能有些不好意思，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还是头一次，他感觉自己跟不上节奏的那种……
“好了公子，这件事就到这里了，因为我不能骗公子，所以我只能选择闭口不谈……”
王芷并没有在意江羽后退的动作，放下手，看着江羽，微笑问道：“在回去之前，我想问问公子，你现在还想和我做朋友吗？”
江羽按太阳穴的手猛地一顿，他抬头看向王芷，目光深沉。
回避危险是动物的本能，说实话，王芷现在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危险……
“公子是在犹豫吗？”王芷见状，幽幽叹了口气，说道：
“真是难过呢，明明我都是在知道公子是那样的情况下，却仍然喜欢着公子的，而公子你却犹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