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若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梦中似有婴儿啼哭。
半梦半醒地熬到天亮,赵晴若便问了木锦王才人的情况。
“郡主,王才人昨夜难产,没熬到天亮,母子二人便去了。”木锦垂头回道,将怜意收在眼底。
赵晴若乍听到这话,愣了好一会儿,才把哀怜叹了出来。
那个并不起眼,一直小心翼翼的女子,就在皇宫里一个月色清冷的夜,与她未出世的孩子一同走了。
祁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是在龙椅上沉默了许久。
德贵妃低头站在他身前,面上做出一副替王才人伤心的模样,心底却有些紧张,怕祁谨会因为王才人母子的事情迁怒于她。
虽然对于王才人。123。祁谨并没有投入多少感情,但是她腹中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王才人
,接着再看好方便。开口叫了一声。
赵晴若收回思绪,看了看竹容唇边的笑,转身回殿,在夜色里悄悄红了耳朵。
她其实没有想到那方面的事……
夜色渐渐沉下来。
暖烟阁中,施嫔的寝殿里飘着点点火星子。
施嫔守在火盆前,双手合十念着什么。
“娘娘,这些应该够了。王才人已过了头七,娘娘不必天天烧了。这要是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施嫔的婢女开口劝了一声。施嫔抖了抖身子睁开眼来,眼底愧意和惧意交错。
“我只是、希望王才人能走得安心。”
施嫔又念了几句,就让婢女把火盆灭了,之后又忙吩咐婢女多点了几只蜡烛,把殿里点得亮如白昼。
当时她确实是抱着让王才人不好以将责任扣给德贵妃的心思,但是看着王才人母子双亡后,施嫔就后悔了,在心底一遍遍对王才人道歉,也日日烧纸送王才人好走。…。
:是诚儿将他带回宫里讨点心吃。那时候他不过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生母早亡,养在皇子所少人看顾。”
“那阵子,我刚没了让儿,诚儿见他和我处得不错,便和我说让我收养了他。”
“我向先帝说了,先帝后来也同意了。谨儿便成了我的儿子。但他对着我总是很拘谨,却爱跟在诚儿后面。不过我也不在意,因为我知道,谨儿是个好孩子。”
赵晴若见祁宋氏开始回忆起那些往事,本来她是该避着的,但是赵晴若却握着祁宋氏的手,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后来谨儿成了皇帝,我和他还是像往常那般相处。但只有彼此心里才知道,我们是疏远了的。有时候,我会想,谨儿还是不是当初那个会害羞着管我要点心吃的孩子。”
祁宋氏眼角起了泪光,却是笑着,道:“我本来以为那个孩子已经走远了。但是馥筠去后,他在我怀里难过时,我知道,谨儿还是那个谨儿。”…。
兮见到祁政,赵晴若忍不住会想起明王祁诚和废太子祁敏,想起朝中的局势和他的未来。但是赵晴若知道,这些不是自己该想的。
所以路上,祁政偶尔和赵晴若搭话,赵晴若都是按着规矩回了寥寥几句。
“这一趟去国华寺,皇祖母该是为了二皇兄和贞安皇后诵了不少经吧?”祁政道。
“太后娘娘体恤天下,也是为了万民祈福。”赵晴若面色淡淡地回了一句。
今日出来前,祁政正好听见祁敏在陵园生病的消息,他本来以为会有人为祁敏请个太医去,但是那些人朝上提起此事时,祁谨和四哥与六哥都没有表现出关心的意思。
此刻祁政听着赵晴若的回话,看着眼前规矩端庄,觉得她的规矩与端庄同那些后宫女子没有什么分别,说出的话也与朝上的那些人没有什么分别。
祁政突然想起了灯笼,心中略微有些失望,扬了一鞭子走到队伍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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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祁政评论这盆栽不够壮阔,赵晴若想起是他亲手把祁敏拽了下来,微微冷下了脸色道:“山有灵,树有灵,却被这方寸之间困住。不够壮阔,也许是因为从来就不想壮阔。”
说完,赵晴若觉得自己有些失言。予念兮便匆匆找了个借口退下。
带走了几步开外后,赵晴若回头,却见祁政还站在原地。
其实赵晴若能理解祁政的所作所为。她知道他是有野心的人。
也许野心,容不下情义。
她果然,还是对此敬而远之为好。
祁政想着赵晴若的话,似是又看见了灯笼的光。
一定要争吗?既然决定了,就不能后退。
“元德,那我的牌子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让他去皇陵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