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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她这一声断喝,全场目光投向她这里。
“这姑娘谁啊?”
“好像是叶杨家小妹子。”
“怪不得这么漂亮,你还别说,跟她哥是有点儿像。”
“可她这么激动干什么?这干她什么事儿?”
“王高莲不是说她当兵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
“这里没有小孩子说话的份,回去吧。”文复歌也开了口。
他的声音不像方才那样冷静得毫无起伏,甚至显得有点儿不稳。
身边叶杨紧紧地攥着她的手:“你在家是怎么答应我的?”
“对不起,我改主意了。”
她使劲挣开叶杨的手,走进圈内,如同踏上习惯的指挥台。
指挥台上的女人早就习惯了接受众人的凝视。
周围那些好奇的、不以为然的甚至是不怀好意的目光,只叫她觉得兴奋,刚刚大叫后陡然生起的那一点儿惴惴不安和紧张忐忑,全都消弭不见了。
她曾经设想过很多次她在满座瞩目里向文复歌走去。
之前她的想法,总是在一个斯卡拉一样的大剧院里,她穿着她喜欢的露背长裙,走向指挥台上的他,身边是他们熟悉的乐团朋友们。
贝多芬、莫扎特或者拉赫玛尼诺夫,他们总能找到一首合作的曲目,然后在那个晚上,把名字永远地一起留在历史里。
——就像是他在琉森的贝九,柏林的勃四。
在最后的静默里,她从钢琴上抬起头,他站在指挥台上垂下眼睛,朱衣点头,不外如是。
却没有哪一次的想象是像现在这样:
她从那人手上一把夺过举着的镰刀,走到文复歌面前,轻巧地割断了捆着他手的绳子,微笑着扬了扬眉毛,将昨晚那句话回赠给他。
“别动呀,小心手。”
“周志尧和几个混混昨天晚上在那边的小树林里堵我,是这个人及时出现,才救下了我。”
她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弹丢进火药堆里一样炸开了周围人的议论。
“真的假的?!”
“这还能假?哪个女孩儿会当众抹黑自己?”
“可惜了,这么漂亮一个姑娘……”
“不是说及时么?”
“你听她说呢……这就是有事儿也要说没事儿啊,不然怎么嫁人啊?”
“那她现在说出来,不还是嫁不出去了?”
“叶杨叶杨!你妹子说的是真的假的?”
…………
叶杨站在人群中,铁青着脸,看着叶梅,气得肩膀和胸膛起伏不定。
许队长也是一脸惊异:“叶家妹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那日从县城回来后,叶梅帮他把医生的嘱咐都用图画的形式抄在村里的黑板上,又帮他起草了一份血吸虫防治的短稿,供他在广播站里宣读,帮了他不少忙。
虽然后来听闻她跟小胡主任闹了不愉快,最后没成,但许队长一直对她的印象挺好。
他只觉得这两人缘分没到,等叶梅长大懂事些,就晓得胡国宝的条件有多好,总能终成眷属的。
可眼下叶梅的话,在许队长的观念里,简直是往自己头上倒扣一盆污水!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等叶梅说话,叶杨开了口:“是真的。”
他拎着那一网兜罐头,走到人前,瞪了一眼叶梅:“回去跟你没完。”
接着,他转过身来,对着大家:“我妹子没撒谎。昨天幸亏这位文老师及时赶到,我妹子才能好端端地回来。”
他特意把“及时”和“好端端”加重放缓了说,也不知有几分作用。
又转过来对着周茂盛:“当时情况紧急,他才会失手伤人,有几分罪过且先不论。但你侄子要真是他那时候伤的,那咱们可有的说道了!”
他说话掷地有声,众人听着,更是信了大半。
上次县里血防的人来时,叶杨出力不少,最近又在帮着华粮筹建加工厂,生产队里早把他当成带头人。
更别提上回在县医院里,他替大家垫付了医药费后,虽然有欠条,他也知道大家没钱,一次都没主动追过。
除了周茂盛这等脸皮厚的一直拖着不给,其他主动还钱的反都念他的好。
周茂盛阴着脸:“你妹子上下嘴皮一张,谁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假的!”
这年头流氓罪重得很,最严重的甚至会枪毙。
况且这种事,他料定叶梅拿不出证据来。
叶梅走到周茂盛面前:“你侄子不是腿脚不好?现在就去把他抬来,我跟他当面对质。”
“呵呵,你不是被欺负了?那要证据,还不容易……”
话音未落,周茂盛脸上就挨了叶梅狠狠一巴掌。
叶梅森然道:“你嘴里给我放干净点!”
“你这贱……”
他这句仍是只说了一半,整个人忽然矮了下去,生生跪倒在叶梅面前。
“你这混……啊!”
周茂盛跳起来,回身扬手要打,却被文复歌一把钳住,不由惨叫一声。
“你侄子三个人都奈何不了我,何况你呢?”说完他又看了一眼叶梅。
叶梅会意,立即道:“我知道你侄子不是主谋,何必帮人顶罪?让人把他抬过来,咱们就在这地方,当着大伙儿的面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