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少女从两平方米的大床上起身，站在充斥着岁月印痕的窗台前，手里握着一杯九二年的哈密瓜味气泡水，细细品着。
窗外，各式各样的摊铺如雨后春笋般，陆陆续续占满了街角。
灰色的细雪飘飘扬扬的落在冰冷的腐朽床沿上。
下雪了。
这是一片灰色的世界，落雪似乎揭开了原本掩盖在人造太阳下的真实景象。
虽然没有丧尸，但是却看不到生机。
这里几乎看不到十岁以下的孩子和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因为没有挨住饥荒和腐烂的人心，弱小的生命无法生存。
路边的行人也都行色匆匆，目光死沉，一顶顶透明防护帽下藏着没有生气的枯竭瘦脸。
叩叩叩。
旅馆隔壁住进了一对老夫妻，这几天都在向周围房间的住客推荐自家做的叫花变异动物肉。
洛凉凉自从住进了旅馆，就没有开过门。
第一天，那敲门声是小心翼翼，随后变得慌乱。
现在是第五天，也是她缴纳租金的最后一天。
放下饮料，她将仅有的少许随身物品用一件外套包好，打开了房门。
屋外的老年男人将手里脏兮兮的塑料袋往前递了递，“买一点吧，很便宜的。”他面色枯槁，隆起的颧骨显得两边眼球明显凸起。
洛凉凉摊开手，“我没棱晶。”
说完就走，她穿着一件套头黑色大衣，整个身躯和脸都掩藏在衣服底下，看起来很瘦小虚弱。
“哟，是个妹子。”狭隘的走道里，几个长得潦草的男人路过，吹了声口哨，望着少女的眼神里带着戏虐。
走道里弥散着劣质的烟味和各种难以言喻的臭味，夹杂在一起的气息很压抑。
“让开。”洛凉凉冷冷的说了声，她退后了一步，右手探入自己宽大的外套。
“叫一声哥哥听听。小姑娘是从外镇来的吧。”为首的男人推开了卖变异肉的老人，从裤子口袋里抠出一瓶黄色陈旧的口香糖，从中倒出了一粒粉色的糖果。
“看到了吗，这是异能激活糖果，跟我一夜，我就给你一粒。”他上上下下打量着少女，虽然对方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但据他这一段时间对少女的观察，这绝对是个极品。
男人舔了舔唇，望着少女的眼神越发灼热。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直勾勾的盯着男人手里的糖果。
“郑哥，这可是有市无价的好东西。你舍得把这个给这个女人？”有人激动的说道。
“这玩意儿对于你们非异能者来说可能是好东西，但于我而言，只是商品。”男人抛了抛手里的糖果，转而看向少女，“怎么样？这可是一桩划算的买卖。要是你能让我满意，这糖果要多少有多少，养成一个辅助系异能者，我还是能做到的。”
很多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一粒异能激活糖果当然不会让一个普通人变成异能者，只会加强他的体质。
但只要服用了足够多的糖果，量变引起质变，倒是真的可以养成异能者，虽然依靠这种途径只能随机激活最低级的辅助系异能。
洛凉凉没有听下去的欲望，她直接绕过了几人。
但就在接近楼梯的时候。
一阵熟悉的气味传来。
是边炎。
不，严格来说，是那只红毛丧尸的气味。
她曾经被红毛丧尸吸干了血，还被它抓住囚禁了一段时间，能很清楚的感应到那道气息。
洛凉凉转过身，抬起头，看向郑哥手里的红色糖果。
剔透的糖果里似有流光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