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大人,墨某敬你一杯。”即墨斟上南宫靖面前的酒杯,又给自己倒上,说道。
“来!”南宫靖笑着示意道。
两人一仰而尽。
“第二杯,我来敬墨老板。”南宫靖说着就要去拿酒壶。
即墨见状,一把夺了回来,“不可不可,小辈受之有愧。”
“千万别这么说。”南宫靖摆摆手,示意他止住,“今日墨老板救了老夫,又扶贫于百姓,理所应当受敬。”
“再者,平日里墨老板的名字如雷贯耳,竞相称赞,今日能与墨老板共饮一壶,也是老夫之荣幸。”南宫靖无不真诚的说道。
“南宫大人过誉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也都是百姓们抬举,让大人见笑了。”即墨边说边重为南宫靖倒满了酒。
“唉。”南宫靖听完,叹气道:“可如今的瀛月还能有几人能如你这般做些实事呢?不过是官无官相,民不聊生。”
“南宫大人万不可随意乱语。”即墨示意道:“小心被有心知人听了去。”
“哼。”南宫靖气道:“我怕他作甚?!”
“如今整个瀛月萧条难安,哪里还有从前的繁华,就如你今日所见,土匪强盗横行霸道,杀人越货,坏事干尽,谁又管得了他们?”
“南宫大人,不过是....”
“什么狗屁大人?!”即墨话还未说完,便被南宫靖恨恨打断,或许是几杯薄酒的缘故,长久积郁在心中的怒火窜了出来。
即墨见状,愣了一愣,趁机给一旁的榔榆使了个颜色。
“大人也这名头,不过是有名无实,空壳而已。”南宫靖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在朝中不得势,想路见不平也没人放在眼里。”
“又如何有资格称得上一声大人。”
“大人宅心仁厚,即墨早有耳闻,也许只是一时失势,总会好的。”
南宫靖挥挥手,道:“老夫已年迈,有生之年是看不到瀛月曾经的繁荣了,当下之际,能安然无恙的告老还乡已属大恩了。”
“怎么?南宫大人这官做的不顺心?”即墨讶然问道。
“是老夫年迈,不中用喽。”南宫靖自嘲道。
“不会。”即墨认真的说道:“小辈倒不这么认为,南宫大人正当可塑之年,怎能轻易言老?”
“若墨某未记错,大人也曾是两朝元老,亲眼目睹了这些年来,瀛月的兴衰。”
“难道真的忍心,弃万千子民于不顾,回乡颐养天年?”
说到这,即墨停下来,细细看了一番南宫靖的面容,见他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又接着说道:“我想南宫大人定然不会忍心,江山日渐破败,有朝一日,被他城吞并,从此天下再无瀛月。”
即墨清楚的看到,听到这些的时候,南宫靖的眼眶中隐隐泪光。
是悲伤啊,是哀嚎啊,也是无可奈何,他是两朝元老没错,他曾亲眼目睹瀛月的兴衰没错,他甚至,在先主逝世之后,荆冀昭告天下说,先主祭祖途中不行临难,但他自己呢,明明对荆冀有所怀疑,却始终不敢声张。
他才是软弱无能,唯唯诺诺,宁肯在昏君底下苟且偷生,也不敢站出来伸张正义,以致于现在的朝廷渐渐养出一群荒唐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