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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红盖头下,小郎君妩媚非常,一袭大红嫁衣更是犹如烈焰,灼然耀目。
女君一步步踱近他,指尖触到红盖头,缓缓掀起。
“若若,我来娶你了。”
“宋岚玉……宋岚玉”,小郎君顶着珠翠,仰头贪恋的看着她的脸,扑进了她的怀里。
汲取着她的温度,眼泪簌簌落下。
“傻瓜,哭什么?”
柔嫩微带薄茧的指腹抹去了滴落的泪珠,女君疑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沐笙若埋着脑袋,哭嚷低泣,“我好怕醒过来,宋岚玉……”
女君愣住,转瞬间,所有一切像是闪着金光的砂砾飘浮着向上飞散。
沐笙若弯着眸子,眼眶通红,仰头仔细描摹着她的眉眼,“宋岚玉……我说过要做你的寡夫,如今我做到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爹爹,料理宋府,不会让你九泉之下不安的。”
“傻瓜……”
女君的音容笑貌淡去,指尖触着小郎君面容,恍若透明。
“我才不傻。”
小郎君哽咽着,醒了过来。
“郎君,该梳妆了。”
小竹子一身红衣短摆,腰间系着突兀的白缎,掀起床帐,有些憔悴的勉强露出笑意,“吉时到了,喜公已经候在门外,请郎君净面。”
“好……”
沐府外,炮竹声声炸响,漫天红屑。
围观的百姓低低私语,神情间沉默非常。
宋府的花轿在这一片诡异的热闹与寂静中,如期而至。
“郎君出阁----”
“郎君拜亲----”
“郎君上轿----”
“压轿,起轿-----”
绣着鸳鸯戏水,吉祥如意纹的喜帕下,小郎君眼角泛红,勉力压住哭意,他要嫁给最喜欢的女君了,她在天上看着他的花轿。
喜公说,这是最好看的妆,新娘子见了,会高兴的……
他要她,看到他生平最美的样子。
他不能哭。
“郎君……咱们,咱们好歹是从沐府出来了……,郎君放心,小竹子会一直跟着郎君,小竹子会一直一直跟着郎君的。”
花轿侧流苏微垂,晃荡出悠扬弧度,小侍子急急擦了眼角湿润,步子不敢慢下。
长长的迎亲队伍犹如长龙,蜿蜒的行进在官道上。
宋府里,白布上叠着红绸,雪亮的白衬着刺目的红,喜堂中央沉黑的棺椁,格外沉重肃穆。
宋林氏指挥下人安置酒席,迎客,趁着间隙,抿了唇,亲自将一道红绸,搁在了沉黑的棺椁上。
“阿玉,沐家小郎就要过门了,爹爹不会慢怠他,等捱过这三年,宋府会备上一份丰厚的嫁妆,送他出门的,你放心吧,阿玉。”
宋林氏微微叹息。
他虽不甚喜这小郎,可到底,这是小郎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
宋家亏欠人的,从来会尽力补偿。
但愿,沐家小郎能想开些。
身着华衣的女君微垂了眸,在喜堂外止了脚步,手心微微紧握。
喜宴上,各家女君坐在案前,另一侧屏风里是郎君们的席位,一个个低低私语,又是庆幸又是同情。
宋岚玉在案前坐下,执着酒盏,微抿了口,想着小郎君会娇娇哭泣的模样,有了丝在意。
“云……浅玉?”
一声低呼在耳旁响起,捏着酒壶柄,生的一副笑模样的女君坐到了身边。
宋岚玉抬眸,肩被揽住了。
“你病好了?是我,我啊,李洛盈!”
李洛盈激动的指指自己,“小时候,翻墙砸倒你的那个。”
宋岚玉轻拧眉,疏离的挥开了肩侧的手。
李洛盈乌眉稍挑,“你还真是一点儿也没变。”
说话间,外头一阵嘈杂,然后鞭炮声炸响,人声往那处涌了过去。
“花轿来了。”
“那为何还不进来?”
“说是代踢花轿,迎新郎君进门的女君吃坏了肚子,现下花轿已经到了门口,正不知该如何处置呢。”
“沐家没再派人?那新郎君的外祖家也无人么?”
“新郎君外祖家?好像是云家吧。”
“云家?”
“云家女君不就在喜宴上?”
一道道目光随着此起彼伏的议论声,纷纷往席宴间容色略带苍白,气质温文的女君瞧了过来。
“敢问这位可是云家女君?”
宫侍穿过抄手游廊,疾步迈进花厅,施下一礼。
李洛盈笑意蔫坏,拍拍身侧人的肩,“可不就是她,云浅玉,欸,那可是你表弟,虽然出了五服,可好歹是攀着亲的,你总不能事到临头,不肯帮忙吧。”
“啊,云家竟然来人了?!”
得到印证,另一侧屏风里,一郎君举着团扇,微掩口,低呼了声。
“真是云家的!”
“欸,云家女君,依我说这踢花轿,旁人可越不过你去,你还不赶紧着?错过吉时,新郎君就该没福气了。”
紧接着喜宴上,不知谁高喊了声,所有人都一瞬不瞬的往这处看来。
微带着好奇打量。
雕花窗菱下,不起眼的角落,一下成了瞩目之所。
“说的没错,云浅玉,你还不快去”,李洛盈唇角弯了弯,拿肩碰人,满眼揶揄,“那可是新郎君欸,还没成亲,先过过迎亲的瘾呗。”
宋岚玉搁下酒盏,侧她一眼,而后看向一侧垂手而立,有些焦急的宫侍,“花轿在哪?”
宫侍松了口气,露着笑,腰身微低,“云女君请随奴来。”
这……这就答应了?
李洛盈有些怔楞,她怎么记得云浅玉一向性子孤僻,不喜凑热闹,尤其厌烦繁文缛节,一度到了不与人接触的地步?
难道是病好了,连脾性也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