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2();
read2();周六,程霏去看医生。
司徒医生参加学术交流会,要晚一些时候回来,她在办公室里等。
天气很好,正午阳光最盛的时候,隐隐有了夏天的感觉。程霏坐在窗前,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但她的眼神没有被这份暖意感染,静静的,凝结不化。
司徒医生推开门,就见她这么一副样子。他说了句话,把外衣脱下来,穿上白大褂,边系扣子边去洗手。等他准备妥当,坐到办公桌前时,程霏还是刚刚那样,一动没动过。
“程霏?”
司徒医生偏头,想看她在看什么,但是没有在她眼睛里找到焦点。他伸出手在她面前来回晃了几下,晃到第三次时,程霏才终于动了。
“您回来了。”
司徒医生看着她的眼中多了一份思量。“怎么样,伤着地方都好了吗?”
“好了。”
“没事就好。得亏是运气好,没出什么大事。这人呐,爱恨嗔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健健康康活着。就说你吧,心里揣着个结,每天活得不开心,遇上意外了,人没了,还会在意那些?重要吗?放下就放下了。”
“嗯。”程霏轻轻笑了下,像是听懂了。
“车祸这事儿对你有影响吗?”
“不多。”
“说说?”
程霏想了会儿,说:“自己经历,没有亲眼见到事故发生来得可怕。”
“这倒是。”司徒医生翻开记录的本子,又问:“当时有想什么吗?”
程霏又停顿了会儿,比较久。“不记得了。”
司徒医生抬眼瞅着她,好一会儿,才又低头写。“最近还有做梦?”
“没有。”
“那,有发生什么印象深刻的事?”
程霏转过头,看着她刚才注意的方向,良久,说:“我去了一个地方。”
“哪里?”
“瑞士。”
程霏说,少女峰下有一座牧场,牧场旁边有栋小屋,小屋周围种了一大片向日葵。那里景色特别美,天很蓝,山上的雪很白。她去爬了山,滑了雪,回到小屋,坐在壁炉前喝热可可。晚上下了雪,风很大,但是小屋里很温暖。
司徒医生记到一半,停了笔。
五月份,瑞士,下雪?
“牧场养了牛?”
“嗯。”
“羊?”
“嗯。”
“有马吗?”
“有的。”
“我记得瑞士有家巧克力店很有名。”
程霏明显怔了一下,慢慢转回来。“是啊。”
司徒医生皱了皱眉。“你和那个臭小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不愉快了。”
“没有。”
“没有?”司徒医生把笔丢下,两手环胸。“你哪天去的瑞士,一个人去还是跟别人一起,去了几天,坐的航班还是私人飞机,当地时差是几个小时,气温多少,你说的牧场距离机场车程多久。”
在他问到第三个问题的时候,程霏就发现了问题。
“程霏,你是故意编故事糊弄我,还是真的分不清楚梦和现实。”
她没有说话,耳朵里有个刺耳的声音在响。
司徒医生见她脸色泛了白,站起来到她身边,手搭在她肩上稍微使了点力。程霏茫然的望着他,耳朵里的声音变小了,但她仍然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她去过的,她……一定去过了。
“发生了什么事。”司徒医生放轻的语气带着诱哄。
“妈妈来看我。”
“还有呢?”
“我……”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呼吸都难。程霏闭了闭眼,一股无力感从心底升起,绑住了她。“没有接他的电话……”
“为什么?”
“不想再见他了。”
司徒医生给她开了新的药,嘱咐她回家按时吃。他说,如果发生问题,立刻给他打电话,语气非常凝重。
她是病入膏荒了么?
他的反应让她以为自己没救了,可是,她觉得还好。正常的工作,正常的社交,甚至没有失眠……她最近都睡得很早,容易困,睡下就很难醒,难道这也算不正常?
从医所出来已近傍晚,来不及回家。今天她要见的是一位律师,大概不会喜欢人迟到。程霏直接去店里现挑了一身衣服,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高级日料店。她到的时候,对方还没有出现。程霏挑了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坐下等人。
约定的时间是六点,律师先生将近七点才到。
“抱歉,下午谈了一件案子,刚刚才结束。”律师先生坐下,喊服务生拿菜单来点菜。
程霏静静看着他。人和照片出入不大,个子高高的,英俊潇洒,穿着讲究,发型一丝不苟。
“就这些吧。”律师先生点完,把菜单还给服务生,才有时间分些注意力给她。“程霏小姐果然很漂亮。”
“谢谢。”
“不知道程霏小姐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
“没什么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