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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这个地方, 你不要命了？”顾眠棉皱着眉，“掉下去非死即残是跟你开玩笑的吗？”
顾钰枳飞快认错：“…错了，我错了, 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还敢有下次？”
“没有下次！”
顾钰枳举着双手投降，却被顾眠棉一路拽到了沙发旁。
他弓着身子, 被拉扯的一路后退, 像一只拆家后, 被主人发现，弱小又可怜的哈士奇。
“坐下。”顾眠棉说道。
顾钰枳抿着唇，可怜巴巴的坐在沙发的角落，缩着的样子又像朵蔫吧的小花。
母子俩对话现场, 孔照无意多久, 他是真的要赶飞机去了：“那我就先走了？”
“慢走，”顾眠棉遥遥望向他, “有空再联系，我就不送了。”
顾钰枳听到前半句，又顿时起劲了, 他不满道：“什么？你们居然还要联……唔唔唔——”
顾眠棉捂住了他的嘴, 抬眸又补充道：“我这不争气的儿子，让你见笑了。”
孔照失笑：“好, 再见。”
他把战场留给母子俩，他一走, 顾眠棉才松开了捂住顾钰枳的手。
她抬眼看了看摄像机, 还没有亮。
看来是因为这个意外，让导演组彻底准备放弃对他们今晚的拍摄了。
还好直播已经结束了。
“你还要和他联系？不行, 我不同意, ”顾钰枳坐直了身子, 小嘴叭叭个不停，“刚刚让你们说了那么久已经是我宽宏大量了，你们——”
“你为什么不同意？”顾眠棉似笑非笑，“怎么，怕我找一个新后爸给你？”
“也不是不行啊。”顾眠棉玩味道。
顾钰枳一噎，赶忙道：“你才多大你就谈恋爱！这不好吧？”
“我成年了。”
“成年了也不行啊！孔照多大你多大，这…这不合适！”
顾眠棉一听这话，就知道顾钰枳没偷听到她和孔照的对话，他躲了个寂寞。
她坐在他侧面的沙发椅上，往后靠了靠：“为什么不合适？他未婚，会做饭，脾气还好，一天下来被你噎了好几句也不生气，我挺喜欢这种类型的。”
“你还真看上了他？”顾钰枳瞳孔地震，“你们真的不合适啊！”
“你觉得呢？”顾眠棉反问，她眼波流转，皮笑肉不笑道：“我和他不合适，难道和你爸合适？”
顾钰枳：“………”
“对了，你不是说我和他感情不好，分居多年吗？想来我们应该是很不合适。”顾眠棉将手放在扶手上，食指有节奏轻敲木质扶手，“你爸年纪多大？”
怎么突然间话题就到了他爸身上？
顾钰枳喉结微滚，他垂下眼皮不自然道：“跟你差不多…大吧。”
“37岁？38岁？还是40岁？”顾眠棉每说一个年龄，就观察顾钰枳的表情，说到38岁的时候，便见他眼皮快速的眨了一下。
大一岁？
顾眠棉拧起了眉，随即又舒展开来，好整以暇道：“总归也奔四啦，这年纪再过段时间就得成空巢老人了。”
“我们看啊，我和他别耽误彼此了，赶紧收拾收拾离婚，各自找第二春吧。”顾眠棉顿了顿，颇为体贴地问顾钰枳，“儿子，你觉得如何？”
从前说过的话，成了自掘坟墓。
顾钰枳：“………”
他可以说他觉得不如何吗？
顾钰枳悄悄抬眸看她的神色，她看起来似乎真的很认真。
“我觉得这种事……你再考虑一下？”顾钰枳舔了舔干涩的唇，挣扎道，“就是说，我不想刚十八岁就成为离异家庭的小
孩……”
“你觉得我们现在和离异家庭有什么区别吗？”顾眠棉反问，“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跟我过，跟我爸妈过？”
顾钰枳：“……”
顾钰枳内心流泪，他妈战斗力太强，他完全无法招架。
他捏紧了沙发上的布料，小心翼翼地说：“…我还是觉得…没必要。”
“我…我不喜欢孔照！”
“你也不是非要他吧，”顾钰枳闭了闭目，艰难道，“你要不看看别人，有挑中的了，再考虑这种事？”
“你还年轻…就，多挑挑？”
顾钰枳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走到提出这种建议这一步，让亲妈去给他挑后爸…这又是什么事啊！
顾眠棉倒没觉得自己能从顾钰枳这里逼问出什么，结合他以前的说辞，这更像一种提前串通好的骗局。
可他这幅固执的样子真的让她越来越好奇。
“这样吧，”顾眠棉起身，坐到他身边，退了一步，“上次你不是说，你找不到他，但他有秘书吗？你把他秘书的联系方式给我。”
“你说的这些，等我和他联络上了，再聊这些东西。”
“好歹是夫妻一场，”顾眠棉语气和蔼，“总不会不愿意搭理我吧？”
她看着他，眼神灼热，顾钰枳终于意识到，前几次他能糊弄过去不是顾眠棉傻，只是她不想。
…完了完了，真走到这步了，他们该怎么办？
顾眠棉这次是来真的。
顾钰枳头脑风暴，却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顾眠棉戳了戳他的手臂，他才回过神咬牙不情愿地说：
“……好。”
顾眠棉眉头舒展：“就现在吧，名片推给我。”
顾钰枳垂死挣扎：“……手机在楼下。”
“去拿。”顾眠棉顿了顿，没有逼迫太紧，“我去洗澡，希望我出来的时候能收到你的信息。”
说罢，她起身干脆利落的回房间。
等她走了，顾钰枳慢腾腾在沙发上挪了挪，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他不敢再打电话，转而发信息，
[枳]：爸，救了大命，不止小白脸，我妈这回要和你离婚。
[ ]：？？
……
顾眠棉洗完澡出来后，果真收到了顾钰枳的分享好友。
顾眠棉点进个人资料一看，这人她居然已经加过了，也对，‘她’没加才是奇怪……
只是没有备注，顾眠棉一直认不出来。
还算顾钰枳听话，没耍滑头。
昵称是一个简单的‘宋’字，她想了想，发了条信息过去。
[gardenia]：你好，我找虞富强先生有事，现在能和他对话吗？
手机那头，宋秘书盯着屏幕上自己上司的土味新名字，深深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