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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怀玉皱起柳眉，一双杏眼眨巴眨巴，很是认真地盯着手心，仿若孩童拿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
沈痕轻笑一声，没有再度出手。
境界体魄能压制，但毒能压制吗？
倘若寻常自然是能凭借自身压制逼出毒性，但此时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沈痕苍白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血色，笑道：“百花圣女见笑，家门手段，都是些雕虫小技，取巧了。”
显然他认为胜负已分，毒性已然开始蔓延，现在就等着她投降后自己给她解药，或者她自己凭借修为逼出也行。
陈怀玉听后，这才抬起头正眼看他，认真地点了点头：“确实是雕虫小技。”
沈痕却不以为意，用毒自然上不了台面，但能赢就行。
不过接下来陈怀玉却是猛然前冲，右手反转成掌，灵力挟裹着掌劲，一掌拍向沈痕胸膛。
百花掌一式。
她的第二招是法，沈痕是闪。
沈痕瞳孔收缩，他根本没有料到她能调动灵力继续出掌，即使本能调动灵力防御却也是来不及了，只能在不敢置信的疑惑中实打实挨上了这一掌。
沈痕身形暴退，在空中滑行一段后继续倒退，直到离比武台还有不足一丈处站定，嘴角溢血。
怎么会？
“你没有中毒？”
沈痕不解，出声问道。
他对自己的毒药很有信心，就算是凡境六品中了自己的毒都得打坐调息或者用全身灵力压制排毒，绝无再调动灵力出手的可能，除非舍命，所以他只能认为陈怀玉用了什么手段避开了自己掌心的毒。
可是，他却真真切切与她对了一掌啊。
“中了。”
陈怀玉向来言语不多，可能是先前看着掌心那团乌黑毒素被逐渐分解消散觉得有趣的缘故，此刻心情不错，所以耐心回了他一句。
沈痕不理解，不过也正常，打死他都不相信陈怀玉此前曾服用过百解丸。
沈痕好歹也是沈家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很快就调整回来，她的第三招仍旧是法，自己则是闪。
但现在一上来硬吃一掌的他显然占了下风。
面对陈怀玉再次前冲递出的一掌没有避开，被一掌拍在左肩，好在沈痕提前左踏卸力，宛若泥鳅一般滑了过去，与陈怀玉错开身位，避免被一掌击落台下。
第四招。
陈怀玉放任沈痕换位后撤调整，没有再欺身上前，而是双掌合十。
百花掌第三式。
一朵由灵力汇成的牡丹花随着陈怀玉摊开双手而缓缓成型，在掌心之间缓慢旋转，散发出淡红色光芒。
去。
刚刚调整回来的沈痕几乎瞬间被锁定，他疯狂运转长生桥，企图架起防御，他的第四招是防。
最终，他勉强撑起一道光幕，却在那朵牡丹接触瞬间碎裂开来，直接撞上他的胸膛。
“噗！”
沈痕长吐一口鲜血，脚下石砖被踩裂，身形摇晃。
倘若换作平时，这一招要的就是他的命了。
高手对决，毫厘之差，他先前那般大意，造成如今这副局面并不奇怪。
“可还要继续？”
陈怀玉下一招是攻，但此刻却没有再上前，停手问道。
沈痕脸色阴晴不定，他越过陈怀玉快速地看了眼其身后的那名长相普通的男子。
长相普通，眼神却异常深邃的男子面无表情。
沈痕一咬牙，狠声道：“请！”
陈怀玉微微点头，还算有点勇气，说罢再次攻伐而去。
对于沈痕那微妙的变化，陈怀玉没有在意，宋宁却敏锐感知到了。
他顺着方向望着那名同样负责出招的男子，似乎是感受到了宋宁的目光，他也看向宋宁，嘴角上扬，微笑点头示意。
若从观赛角度看来，这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但宋宁却察觉出些许不对。
他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反倒是有些……暴戾？
拒北境，紧靠群玉山脉的一境，境域长却不广，多年来默默守着南唐北疆。
宋宁双眼微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场上，陈怀玉全程压着沈痕打，即便有招数限制，也是显得游刃有余，本来大部分都被压制的招式沈痕由于自身状态太差而打不出来效果，一直被压，很快就要到第十六招，到时候，境界压制一但解除，必将被陈怀玉用雷霆手段收拾出局。
这是目前来看的唯一结果，除非沈痕有什么不得了的后手。
砰！
最后一掌再次击中沈痕，发出一道沉闷声响，沈痕也因此再倒退五六丈方才站定。
此刻的他喘着粗气，嘴角淌血，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陈怀玉却一如上场之时，神色平静且淡然。
“还要继续？”
陈怀玉见沈痕并没有认输的意思，有些意外。
沈痕吐了口血沫，抹去嘴角血迹，嘿嘿笑道：“好戏才刚开始呢。”
随后，他下定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气势暴涨，凡境六品巅峰的气息崭露无遗。
场外，一些世家子弟，门派弟子暗暗点头，这般年纪如此修为，当得起天才二字。
陈怀玉毫不在意，任由他先出招。
就在所有人以为沈痕到此为止时，他却沉声一喝。
“破！”
没有什么天地异象，也没有灵力席卷倒灌，他居然就这般在纵目睽睽之下破境了！
唯一有变化的只是他身上飘渺不定的七品修为。
主位上，苏长离感受着这股气息，若有所思。
苏玉润则是左眼皮跳个不停，让他不怎么安心。
围观的众人一时间也有些费解。
“怎么回事？怎么破境如此之快，还没有任何征兆？”
“这气息，怎么这般狂躁？”
“或许是柳家功法？”
“柳家功法何来如此暴躁的气息？一向都是阴柔为主。”
“那这，是借了外力吧？”
“很有可能。”
“不过有必要吗？输给百花圣女又不丢人，这种伤及自身根基的事，沈家大公子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谁知道呢。”
场外议论纷纷，场上陈怀玉一样不解。
就算你到了凡境七品，又能如何呢，这般境界，早在几年前她就跻身其中了。
沈痕面无表情，浑身气息暴躁异常，他开口，声音居然有些沙哑：“小心了。”
宋宁在十六招即将出完时就退下了比武台，避免误伤，但此刻不知为何他心不宁。
他想干什么？
宋宁之前把脉感知，陈怀玉至少得凡境七品修为，乃至八品都未尝不可能，他不相信以沈家的能力会打探不到半点陈怀玉的实力相关情报。
既然如此，这是闹哪一出？
证明自己？
沈家大公子，不需要证明。
还是说……
宋宁猛然看向对面，此时与沈痕一起上场的那名长相普通的男子笑了，发自肺腑的笑，眼中全是癫狂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