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爱月:“应花子,好不羞的孩儿,一味充大。”让银儿坐到西门庆席边。
西门庆见银儿头上戴上白绉纱鬏髻,便问:“你戴谁的孝?”
银儿:“爹故意问哩,一直给娘戴的。”
西门庆听了,面上堆下笑来,叫她吃菜。
伯爵对郑爱月道:“你们三个伙计都到了,不递盅酒,也唱个曲儿给俺们听听。”
李三、黄四帮腔也撺掇她们三人唱。
爱香、爱月与银儿便坐到火盆前,各拿了乐器,唱道:“梦入高堂,相会风流窈窕娘,我与她同携素手,共入罗帷,永结鸾凤,灵犀一点透膏肓。鲛绡帐底翻红浪,粉汗凝香。今宵一刻,人间天上。”
西门庆对伯爵道:“你磨挫她姐儿三个唱了,你也该酬谢她们一杯儿才是。”
伯爵:“这个不打紧,死不了人,等我来打发她仰靠着,直舒着,侧卧着,金鸡独立,随我受用;又一件,野马踩场,野狐抽丝,猿猴献果,黄狗溺尿,仙人指路,靠背将军,柱夜对木,随她拣着要。”
爱香骂道:“昏胡了的贼花子,胡说乱道的。”
伯爵笑着用碟子安下三个酒盅,说:“我儿,你们在我手里吃两盅,不吃,朝你们身上一泼。”
爱香:“我今天忌酒。”
爱月:“你给月姨跪着,让我打个嘴巴,我才吃。”
伯爵:“银姐,你怎么说?”
银姐:“二爹,我今天心里不自在,吃半盏吧。”接着盅,吃了一口。
爱月:“花子,你不跪,我一百年也不吃。”
黄四:“二爷,你不跪,显得不是趣人,也罢,跪了就不打吧。”
爱月:“不行,一定叫我打两个嘴巴,我才吃这盅酒。”
伯爵朝温秀才望望,苦笑说:“温老先生在这里看着,小臭娘们,只顾赶尽杀绝么。”果然挺着上身跪到爱月面前,扬起脸来。
爱月捋了袖子,扬手道:“贼花子,你说,再不敢无礼伤犯月姨了,高声说,不说,我也不吃。”
伯爵憨笑高声道:“再不敢伤犯月姨了。”
众人皆笑。
爱月打他两个嘴巴,接过酒杯吃了。
伯爵起身说:“好个没仁义的小臭婆娘,你也剩一口给我吃吃。”
爱月:“你跪下,我赏你一盅酒。”说着满满斟了一杯,笑着上前,对着伯爵的嘴,一下子灌了下去。
伯爵呛得咳了两声,骂道:“促狭鬼,撒了我一身的酒,弄脏了我的新衣裳。”
众人都又笑了。
西门庆起身向后门去。
爱月见了随着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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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爱月卧房内。
西门庆坐在床边。
郑爱月坐在西门庆腿上。
爱月:“爹今天不家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