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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金莲卧房内。
潘金莲躺在炕上,睁着眼发楞。
春梅站在炕边,问:“娘,你起来吃,还是端来给你吃?”
潘金莲:“你别管我,饿死倒省心!”说着眼中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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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卧房内。
大妗子、娇儿、玉楼正陪月娘坐着。
西门庆进房来。
大妗子忙出门去了。
西门庆:“这会好些么?”
月娘:“大妗子陪我吃了两口粥,心里好过些,还是头疼腰酸。”
西门庆:“不打紧,明天任医官来,吃他两副药,散散气,安安胎,就好了。”
月娘:“我说别叫他,你偏要叫他来。白眉赤眼的,叫人家汉子来看什么。”又问:“乔亲家请你做什么?”
西门庆:“他说我从京城回来,就要请我去坐坐。今天邀请了朱台官陪我。我恋着你,心里不自在,老早就来了。”
月娘望望娇儿、玉楼,说:“好个说嘴的货,我听不上你这花言巧语。我就是活佛出现,也不放在你心上。相死了,只值个破砂锅子。”
玉楼和娇儿只是笑。
月娘:“乔亲家没别的话?”
西门庆:“他要趁着新例,上三十两银子,纳个仪官,银子也封下了,叫我对胡府尹说。我说不打紧,胡府尹昨天送了二百本历书,我还不曾回他礼,等我送回礼,顺便捎个帖子给他,跟他讨一张仪官证书来给你就是了。他不肯,说纳些银子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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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家前厅内。
西门庆迎任医官入厅。落座。
西门庆:“先生连日繁忙。”
任医官:“昨日盛使到,恰值学生该班,到晚回家见到尊票,今天便早早起来,敢问何人欠安?”
西门庆:“大贱内偶然有些失调,请先生一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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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屋卧房内。
大妗子、娇儿、玉楼、雪娥都在陪月娘坐着吃茶。
琴童进房来,说:“任医官就来,爹叫收拾中堂里坐。”
月娘坐着不动,说:“我说不要请他,平白叫人家汉子睁着活眼,把手捏腕的,做什么?摇铃打鼓的,给人家汉子喂眼。叫刘妈妈来吃两服药也好了。”
玉楼:“大娘,人已请来了,你不出去,不能再回了人去?”
大妗子:“姑娘,你叫他看脉息,知道病源,伤犯了哪一经,吃他的药理理气血,安安胎气。依着你请刘婆子,她晓得什么病源脉理?岂不耽搁了。”
月娘这才站起身来梳头,戴冠。
玉箫拿镜子给她照着。玉楼跳上炕,拿了抿子给她掠后鬓。
娇儿替她勒钿子。
雪娥拿了她衣裳等着,给她套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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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屋中堂内。
任医官由西门庆引着进屋来,坐下。
西门庆又赶进月娘卧房去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