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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屋中堂内。
西门庆风尘仆仆来到家中。
月娘笑着迎接,亲自执掸子给他掸着衣裳尘土。
小玉、玉箫过来,磕了头,打水来给西门庆洗脸。
西门庆:“玉箫,你在院子里放张小桌儿,拿个香炉丢上去。”
玉箫答应去了。
月娘:“你要做什么?”
西门庆:“祭个天地,许个愿心。”
月娘:“平白又许什么愿心。”
西门庆:“你不知道这路上艰险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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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
黄昏。野外路上。
天色阴暗。北风怒号,山坡树木稀疏,片叶无存,枯草零落,触目荒凉。
西门庆与何永寿一行,艰难地行进着。
轿子不停地打晃。
西门庆掀开轿帘,探头看看,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西门庆画外音:“这种鬼地方,要是再跳出歹人来,如何是好?”)
转过山坡,远远可见一座寺院。
玳安等人一阵欣喜,道:“前面有个寺庙。”
西门庆、何永寿都探头观看。说:“就赶到庙里歇一夜吧。”
来到庙前,只见寺院墙破屋颓,门窗不整,油漆剥落。
山门上倒有一匾,依稀可见三字:“黄龙寺”。
玳安、王经上前敲了半天门。
一个瘦弱僧人开门。
众人拥着轿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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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黄龙寺厢房内。没有灯火,只有淡淡月光照进来。
屋墙只有一半,另一半用篱笆遮着。
众人用乱干草铺在地下。
西门庆与何永寿坐到靠边禅炕上。
小厮仆人们拿上干粮。
众人啃吃干粮。
一僧人送来一盆稀汤。
众人用瓢、碗盛了,筷子不够,用树枝拨拉着吃了。
西门庆与何永寿抵足睡在禅炕上。
众仆人纷纷在草上睡下。
风从篱笆缝隙里直钻进来,地上草叶乱飞。
远处传来几声狼嗥,令人毛骨耸然。
(回忆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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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屋中堂内。
西门庆:“我们要是在黄河上遭此大风,还能有命回来?在禅炕上我就许了愿心,腊月初一宰猪祭天地。”
月娘:“你头里不来家,先住衙门做什么?”
西门庆:“夏龙溪升了指挥直驾,不来了。何太监侄儿何永寿,新升来贴刑,不到二十岁,捏出水来的一个小后生,任事是不知道,他叔叔再三央及我看顾他。我送他到衙门,安顿住处,又替他作成了夏龙溪的房子,等他搬了家,才好把家眷搬来。”
玉箫端茶来。
西门庆接茶,吃了几口,又说道:“不知什么人,走了风,夏大人花了不知多少银子,找了当朝林真人,跟朱太尉说情,要以指挥职衔,再做三年提刑。朱太尉又来对老爷说,把老爷作了难,不是翟亲家竭力维持,就把我撑到空地上去了。亲家好不怪我,说我干事不机密。”
月娘:“我说你做事三慌子,火燎腿的样子,有些事就这个说一汤,那个说一汤,逞强卖富似的。人家有心算无心,你还不知道呢。”
玳安来报:“贲四说要到夏大人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