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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卧房内。
西门庆坐着吃茶。
月娘收拾箱笼之物。
玳安忙忙进来报道:“爹,报个新闻,刚才我从狮子街二娘门前经过,看见楼下开了个大生药铺,生意好不热闹。”
西门庆疑惑道:“她把房子租给了谁?偏偏开个生药铺跟我争生意?你没问谁租来?”
玳安:“这倒没问。”
西门庆:“明天去看看。”
月娘:“来保来旺才回来两天,你还是安稳些,等杨老爷消息定了,再出去颠不迟。”
西门庆:“娘子说的是。那就过几天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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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大街上。
西门庆酒气满面,脸色通红,骑在马上,慢慢行来。
玳安、平安在后跟随。
西门庆抬眼看见冯妈,便勒马问道:“冯妈,你往哪里去?”
冯妈:“二娘叫我上盂兰盆会,替过世的二爹烧纸库,做完了赶进城来。”
西门庆:“二娘在家可好?我明天要跟她谈话呢。”
冯妈:“大官人还问什么?煮熟了的饭被人连锅端了去了!”
西门庆惊道:“难道她嫁人去了?”
冯妈:“二娘那天叫老身送头面给了官人,几回见你家大门关的铁桶似的,二娘一急,得了重病。”又把蒋竹山看病,入赘、开药铺的经过细细说给西门庆听。(静音)
西门庆把酒气化作了怒气,两眼冒火,张口结舌,在马上跺脚,“亏了,亏了!你嫁了别人,我还不恼,怎么嫁给那个矮王八!”说罢,也不理冯妈,狠打马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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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庆家前厅外。
月娘、玉楼、潘金莲、西门庆大姐和几个丫头在跳绳玩耍。
西门庆大步走来。
月娘见了,便向后走去。
玉楼、大姐也跟着走了。
潘金莲笑着在扶着庭柱穿鞋。
西门庆骂道:“臭婆娘们,闲的难过,平白跳什么绳!”朝潘金莲就踢了两脚。
潘金莲“啊呀啊呀”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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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屋前天井内。
西门庆直朝西厢屋走去;边走边大叫:“小玉,拿一床铺盖来。
小玉从月娘房里抱了一床铺盖来走进西厢里。
不一会,只听西厢里小玉叫了一声。
小玉捂脸哭着出来。
月娘和玉楼正站在院东厨房檐下,便叫小玉过来。
月娘待小玉到跟前,便问:“怎么了?”
小玉拭泪道:“爹怪我铺没弄好,打我一巴掌。”
玳安从前边走来,见小玉被打,哭丧着脸说:“爹火大呢,刚才在门口嫌我牵马迟了,也踢了我一脚。”
潘金莲气呼呼地走过来,说:“平白晦气,被瘟神踢了这两下子。”
月娘:“你见他有酒了,三两步叉开去,不是就没事了?还在跟前提鞋子,叫他蝗虫蚂蚱一例都骂起来。”
玉楼:“骂我们也罢了,怎么连大姐也骂起臭婆娘来了?不讲理的歪货!”
潘金莲:“这一家子,只是我好欺负,几个人都在那里跳绳的,只踢我一个。”
月娘生气道:“你怎么不叫他连我也踢了?噼里啪啦的说什么!”
潘金莲解释道:“姐姐,不是这样说,他不知在哪里不顺心,只拿我撒气,动不动瞪着眼叫,打你个臭死!”
月娘:“谁叫你老嘲笑他唻?不打你打狗不成?!”
玉楼见状,插话岔道:“大姐姐,不如问问玳安,他在谁家吃酒的?早晨出去好好的,现在怎么这个腔儿。”
月娘便问玳安:“囚根子,你爹又在哪里着了气?你不实说,叫大小厮来吊拷你,和平安每人十板子。”
玳安忙道:“娘别生气,小的实说了吧。爹和应二叔在吴银儿家吃酒,回来在东街口撞见冯妈妈,说花二娘等爹不去,就嫁给了蒋太医。爹一路上就恼火的不得了!”
月娘听了,发火道:“为了这个没廉耻的臭娘子,浪着嫁了别的汉子,就来家拿人撒气?”
玳安:“蒋太医是倒踏门招进去的,二娘还给本钱在楼下开了个大药铺。爹又嗔着和咱家争生意!”
玉楼:“汉子死了才几时?服还未满就嫁人,使不得的。”
月娘:“如今这年头,有什么使得使不得?这种人何止一个?那臭娘们是成天跟汉子酒里眠醉里卧的人,她能守什么贞节?”
(画外音:吴月娘说者无心,孟玉楼、潘潘金莲听者有意,二人都是孝服未满嫁给西门庆庆的人,听了这话,心上都插了刺了!)
玉楼、潘金莲二人脸上挂不住,悄悄的转身各自回房去了。
月娘也觉失言,一时语塞,便也回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