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玲玲是怎么告诉伱的？”
“就是打电话啊，这小丫头还挺灵敏，好像说她妈妈到工地那边找东西去了，她偷偷在外边的小卖部打了电话。”说着，老陈一拍脑袋，“对了，我得赶紧给她家里打个电话，她家里的人大概还不知道。”
陈钦越发疑惑：“她告诉你了，但是没告诉家里？老……我是说徐叔叔呢？”
“好像也没有。”老陈说道，“我刚接到电话的时候问她奶奶，她奶奶说玲玲放学就没回来。”
“……”
心有灵犀地，陈钦感觉他突然有点懂了。
当然原因可能并不复杂，不过他逐渐想到了那种看起来很荒谬的可能性，陈钦感到自己脑子有些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因为不是家属，现在他不能进入事发现场，只能等了一会儿，片刻后，徐玲玲坐着警车前往了附近的派出所，而陈家老少爷们也跟着去了一趟局子。
做笔录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已经捉拿归案的嫌疑人，陈钦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她就是徐玲玲的母亲段文萱。
她确实就是之前陈钦见过的那个口罩女人。与记忆中的样子相比，她很年轻。
虽然应该已经三十岁了，但是皮肤很白，看得出精心打扮过，两缕秀发从脸颊两边垂落下来，看着楚楚可怜。
但是现在却被戴上了手铐，因为情绪激动而涨红了脸——“玲玲，你听说我，玲玲！”
“别吵！”
一个威猛的胖警察把她嗯了回去，段文萱还在试着对几乎躲到了墙角处的徐玲玲高喊道：“玲玲，我真的没有——”
“闭嘴！”
更加尖锐的声音从派出所另一边传来，徐家奶奶颤抖着从派出所一边冲了进来，气得浑身发颤：“你这狼心狗肺的臭女人！”
一个女警拦了上来，徐奶奶大绷着眼睛，还是忍不住怒斥道：“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没把你赶出去！你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你？”
段文萱紧咬着白牙，眼泪夺眶而出：“我还不是被你老徐家三代人给算计的！！”
“快，快把人隔开……”
一场冲突让派出所陷入了短暂的混乱，混乱中，陈钦拉住角落里被吓得脸色煞白的徐玲玲走了出去。
“对，你先把玲玲带到外面去！”
娄雪梅推着两个小孩出了门，陈钦反而指挥她：“快去把徐奶奶带走吧，她心脏不好。”
娄雪梅突然惊醒，连忙过去拉人了，陈钦面色凝重，反手拉着徐玲玲来到派出所的楼道里。
“陈钦……”
小姑娘泫然欲泣，楚楚可怜，死死捏着陈钦的手，陈钦沉默不语，让她坐在了走廊里的塑料椅子上，然后认真打量着她。
她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衣服也很整齐。
背着，应该是去参加奥数考试的路上遇到了段文萱，现在也还背着，穿着整齐的校服，此刻没有在哭，但是苍白的小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应该只是被吓到了。
陈钦先问她：“没受伤吧？”
徐玲玲摇头，双眼却带着某种渴求看着陈钦，陈钦问她：“你妈妈是自己来找你的？”
徐玲玲点头：“嗯。”
“她找你做什么？”
“她在找那张纸，就是我们藏起来的那张。”说到这里，徐玲玲仿佛终于有了力气，“她想用那张纸做证据，去对付爸爸。”
陈钦告诉她：“那张纸没法用来对付你爸爸，只能被你爸爸用来对付她，她大概是怕你爸爸用那张纸当证据诉讼她重婚、或者当做出轨的证据，所以才来找你的。”
徐玲玲摇了摇头，仍然看着陈钦，却也没有再解释，这件事显然并不重要。
而陈钦继续说道：“而且那张纸，咱们已经藏起来了，它就藏在你1年级的习题册里，并不在那什么废楼里。”
徐玲玲点头。
陈钦问她：“所以你没有把纸交给你妈妈，反而带着她去了其他地方，是吗？”
徐玲玲承认了：“嗯，我骗了她。”
“那你为什么要带她去那种地方？那片工地周围很荒凉，没什么人，确实是很适合绑架的地方。”陈钦问她，“纸不在那里，你不想给她东西，明明可以编一个其他的比较安全的地方来骗她，甚至可以直接告诉大人或者老师，咱们放学路是一直都有老师在照看着的。”
徐玲玲低下头没有回话，陈钦凑过来，在她耳边问她：“所以你为什么要陷害你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