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好心当成驴肝肺,你还是自己喝吧。”他生气地将碗摔在桌子上。
“你看你,说你两句还闹上了。”我从桌上端起姜汤一饮而尽。
“喝那么快,也不怕我给你下毒。”陈默阴阳怪气道。
“哼,你可舍不得害死我呢。”我用袖子抹了抹嘴巴,随手将碗递给陈默。
“你就贫吧,我早晚把你的嘴给缝上。”他将碗接过来,起身便要走。
“等等,我怎么在家呢。”我反应出不对劲。
“听送你回来的老师说,本来今天下午上得好好的体育课,你小子忽然像中风一样,直愣愣地倒在水泥地上,怎么喊都喊不醒。当时在场的几个老师又是给你掐人中又是给你做心脏复苏的,最后实在没辙了,把救护车都叫来了。你知道医生到场说了什么吗?”他声情并茂地说道。
“说了什么?”
“说你小子可能就是太累睡着了,没什么大碍,回家休息就没事了。你说你整的这一出儿,给别人添了多大麻烦吧。”陈默数落着我。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发生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努力回忆着。
“又来了,你一到关键时刻就失忆,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这就说明我的身体足够的休息,所以,请你回家吧。”我用棉被蒙住头顶,不想再听他的唠叨。
“呦呵,我还打算给你说点有趣的事情呢。”
“什么事!”我瞬间将被子掀开,双眼放光地盯着他。
“哎哟喂,刚刚那个桀骜不驯的劲头呢。”陈默故意讥讽我。
“大哥,我错了,快告诉我吧。”我跳下床,连续摇
晃着他的肩膀。
“好了,别晃了,我说还不行嘛。”陈默顺势拨开我的双手。
“愿闻其详。”我一脸诚挚地看着他。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李昂死了。”
当陈默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整张脸表现得云淡风轻,仿佛此人跟他毫无瓜葛。眉眼间的神情似乎是在诠释,一条鲜活生命的陨灭就像路上死去的野猫野狗一般,对他来说一文不值。
“什么!你是说经常跟在王宁身后的那个死胖子吗?”我震惊不已。
“是啊,不然还能是谁。”陈默依旧是满脸的轻松。
“喂,死的这个人可是咱们的同学啊,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呢。”我质问道。
“人都已经死了,再说了,我跟他又不熟。”他悠闲地扣着指甲。
“冷血。”
“你说什么?”
“我说你这个人真冷血。”他鄙夷地瞅着他。
“难道一个曾经欺负过你的人死了,你不应该感觉到很开心吗?”陈默向我递来不解的眼神。
“即便如此,那也是一条生命啊。”我反驳道。
“又来了,怪不得人家都说末日先杀圣母。”
“我跟你不一样,这是最基本的同理心。”
“那你知道他是为什么死的吗?”陈默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一个音调。
“为什么?”
“因为你的昏迷。”
“跟我有什么关系?”
“哼,你们这群人就是这个样子,只要跟自己毫无相干的事情,立马是满嘴的仁义道德。但凡有一点能牵连到自己,就会迅速撇得一干二净。没办法,谁让这就是人性呢。”陈默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这又在说些什么大道理?”我纳闷道。
“没事,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冷笑道。
“你现在能说了吗?”
“简而言之,就是你的昏迷给在场的所有人提供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同理,也为处理李昂尸体的凶手创造了大量的时间。”
“什么意思?”
“我挺纳闷,这么半天,你为什么一点也不好奇李昂是怎么死的呢。”陈默疑惑地看着我。
“你说啊,都快急死我了,非要我一句一句地问你吗!”我不知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忽然发疯似地向着他大吼。
“烧死的。”他的语气冷峻。
“烧…死的?”
“你的表情很不自然,有什么问题吗?”他发觉到我的异样。
“不是,不是,不,不对,不对,怎么可能……”我在狭小的屋内来回踱步,嘴里自言自语。
“你到底怎么了?”面前的我不免让陈默有些担心。
“不对!”
“你给老子好好说话。”陈默使出全身的力气将我压在床上,随即用双手死死掐住我的肩膀,他试图用暴力将我从濒临癫狂的状态下拉回现实。
“啊!”
突然,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只感觉轻轻一推,陈默便整个人腾空而起,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
那一下应该摔得不轻,即使躺在床上的我也能感觉到地面强烈地震动了一下。可是他既不吱声也不生气,只是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然后一瘸一拐地来到我的床前。
刚才那一下应该让他感觉到吃痛,此时正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我,我赶紧从床上坐起,想要向他道歉。
只听“啪”的一声,我的头被一道外力的促使下扭向右侧,接踵而来的便是那腮帮子上火辣辣的刺痛感。
当我从吃惊中反应过来的时候,眼前的陈默正得意洋洋地在那里摊着手,此刻他的脸上诠释着两个字——“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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