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红机械厂十几位厂干部坐在苏书记的办公室闷头开会。
办公室里，苏书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他把英雄牌钢笔放在红色的笔记本上语气低沉的说：
“我们厂这批订单就要完结了，我这个星期跑了几次六厂和江汉厂，跟他们要下一批次的订单。
结果这一次六厂的谢副书记和江汉厂王厂长都避而不见，看样子下一批次订单估计有危险了。
你们在座的几位，谁跟江汉厂的谢书记和王厂长有联系，告诉我一个准信！”
在座的十几个大男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出声了。
50多岁一头灰发的书记，表情严肃面上带着小许着急，叹了一口气说道：
“江汉厂他们车间工务段的王工偷偷的告诉我，我们的下一批次订单早就被江汉厂分出去了。
所以他们对于我们厂避而不见，你们说有什么法子，重新要一批订单？”
50多岁的苏书记是农业学大塞时候的标兵，他吃苦耐劳。
一到东方红机械厂当领导第一次开全体职工大会，苏书记提出用穷棒子精神学大寨，立新功，续新篇，继续革命永向前。
在这个战斗口号的鼓舞下，多亏江汉厂给了一批订单，东方红机械厂迅速掀起了学大寨的新高潮。
苏书记不懂机械技术但是很会管理手下。
这时的工人腰杆硬，洋气棒棒滴敢说话，工厂是自己的，工人是主人翁。
高级技工的工资比车间主任工资还高，当干部是要为大家奉献的，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的……个人的私心，是不敢拿出来说的。
这大半年以来，东方机械厂名面上是红红火火的。
要不是老厂长病退了，第二生产车间的攻坚组也就荒废了，要不东方机械厂还能再上个台阶。
突然书记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供销科段科长满头汗水的走了进来。
见那么多人都在开会就想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结果看着书记盯了他，就一脸沮丧的站住了说道：
“哎！祸事了，我早上和江汉厂的王工吃豆腐脑油条，今天饭桌上王工跟我讲了实话。
王工告诉我，实际上这两年总部六厂明面上是很风光，实际上日子也不好过！
他们江汉厂的利润也填入6厂，谁让六厂是爷爷的他们也没办法。
而且他们厂也是无穷无尽的三角债，搞的他们也头疼。
这不，就在前一个星期，他们江汉厂又通过六厂的关系在部队里接了一批订单。
王厂长回到市里以后，那一群嗷嗷待哺债主们，就冲了上来。
像什么861厂、红旗机械厂、还有铁路设备厂就围了上来。
王厂长跟他讲，来的人个个都有关系，惹不起啊！”
东方红机械厂的另一个钱副厂长，大声说：“那我们他们又惹得起！我们院校可是跟6厂有合作关系了啊！”
销售科的陈科长垂着个头嘀咕了一句：“要不钱副厂长你跟他们王厂长说道说道。”
刚才出声钱副厂长，立刻沉默下来了不出声了。
供销科段科长对着销售科陈科长露出表示感谢的面容，接着又说道：
“王工跟我讲，六厂这几年别的产品就不好卖了，他们就靠着江汉厂的部队订单来维持。
江汉厂他们财务告诉他，今年总部6厂财务还处于亏损阶段，他们江汉厂是总部6厂里面效益最好的厂。
才能将将保持一个财务平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