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手边摊着一本生物教材，仍旧细嚼慢咽的地吃着早点。
她四处看了看，然后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因为周边也不乏有人同她一样，也在吃早点。于是在香味四溢的走廊上，林致莫名找到了些许归属感。
林梓楠的手艺堪称一绝，不过这蒸饺到底是凉了就少了些滋味。
当林致咽下最后一个蒸饺，下一场的生物考试便来了。
不过这一次，她显得淡定了许多。
高中生物所考查的内容并不算太深，而高一课本上的就更简单一些了。因此，林致很快就做完了卷子。
和上一场的语文一样，在考试还剩半小时前，她也和其他人一样交了卷。
一晃眼，这一上午就过去了。
虽说她一个多小时前才刚吃了早点，但这会又有点想吃东西了。
林致默默地掏了一下校服口袋，兜里只揣着一张**爷爷，最多只能买瓶水。
于是她躲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开始召唤小杰：小杰弟弟，给我变个蛋糕吧？
小杰开始装聋作哑。
林致不动声色：你别得寸进尺，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要是饿**你还得重新找下一个宿主，没准下个宿主脾气又差长得还丑……
小杰忙打断她：“停停停……我真是怕了林致姐了。”
下一秒，林致的书包里赫然出现了两个精致小巧的糕点。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识到人类为了“薅羊毛”，居然说出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甚至可以自己咒自己……
林致这心眼的缺口，得有太平洋那么宽了吧。
林致拿出其中一个糕点，咬了一口，惊喜不已：你的前身不会是个美食系统吧？！
小杰高深莫测地说：“你猜？”
林致挑了挑眉。
小杰有些尴尬，笑着说：“林致姐……我还真就不是。我的前身其实是个模仿系统。然后出来工作前……在隔壁的美食系统那里偷师了几年。”
林致：……
小杰叹了口气：“可惜我天赋不高，就只学会了做甜点。”
林致安慰他：你要是全都会了，那人家美食系统颜面何存，还怎么继续开展业务？
小杰点点头：“有道理！”
林致继续道：再加上，你宿主我就喜欢甜点，而你恰好会做甜点，perfect！
小杰：嗯……
他突然想起一件正事：“林致姐，今早上的两百点圆满值到账了，你知道吧？”
林致想了想，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席声的？还是程老师？
小杰叹了口气：“不，是程书语的。”
他在林致的眼前放映了几段仅她可见的文字——
程书语觉得，自己从未像现在这样踏实过。
父母的工作总是很忙，前十五年，她过的生日都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而在这天，才是她最开心的日子。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大家才都会围着她转。在这一天，众人人口中向来乖巧懂事的小语，才得以任性一会儿。
林致闭上了眼：“可以了。”
小杰收回了文字片段，有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林致姐？”
林致低垂着眉眼的时候，显得整个人的气质竟无端看出几分温婉。
然后她抬起头，干笑一声：我……又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
小杰：“哦。”
仅仅只是通过文字，林致就跟饱受病痛折磨的程书语瞬间产生了共情。她能感受到这个女孩子从小因为缺爱，而造成的安全感缺失。
没成想，随着年月的积压，居然成了年仅十五岁的她心底的一桩遗憾。
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话里带着惊喜：“林致？”
她转过头，笑了笑：“魏冉？”
对面的女生也朝她笑了笑，露出了浅浅的梨涡：“没想到你也在这个教室啊，我都没注意到你！”
上午刚考完的语文和生物，都是同一个教室做考场。
两人并肩走着，林致心道，得亏你没注意到，不然日后还不得被你取笑一顿！
从前的林致偶尔也会跟魏冉这样一路无话地走着，但从不会感到局促和尴尬。
如今不知怎的，她就是有点不自在。
于是林致开始没话找话：“你觉得今天刚考的那两门怎么样？”
魏冉瘪了瘪嘴：“语文也就那样吧，默写好像有个错别字。生物的话太简单了，没什么好说的。你呢？”
这番话听起来是有点狂，但在一中已经算自谦了。
这个地方优秀的人比比皆是。
毕竟在之前的学校，大家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谁也不比谁差，倒确实有足够的底气说这番话。
只是伴随年岁的增长，渐渐成熟后才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并不是一直围着你转。
当面对的打击足够多时，再肆意张扬的人也会开始不自信。曾经说出的种种，也就成了年少轻狂的大言不惭。眉宇间的锐气被渐渐挫灭，终是走向了“泯然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