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声狭长的眼尾优雅地微微勾起，这样一双眼，本该是笑意吟吟的。可他高挺的鼻梁骨却无形中加深了和其他人的距离感。
“没有……”
刘晓惠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就已经说不出别的话了。
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大家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顿时觉得无趣，纷纷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了。
不过这其中，却不包括刘晓惠。
她自认为两次在林致面前落下了难堪，这一会，八成是所谓的自尊心作祟，刘晓惠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站定在原地不动了。
林致只觉得时间不早了，不想再跟她扯皮，于是说道：“既然你也不是亲眼看见的，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席声自然听得出来，林致话语里头息事宁人的意味。
他手撑着桌面，要笑不笑地看着林致：“可我还是有一个疑问。阿致，你说球服又没长腿，它为什么会出现在你那里？”
刘晓惠的脸色霎时有些苍白。
她直接抢过了话头：“抱歉啊，都怪我自己想太多，误会了你们的关系。”
“这位同学，你慌什么？”席声笑得如沐春风，“我又没说是你拿的，嗯？”
刘晓惠原以为席声是个好说话的人，没想到他比林致还难搞……看样子这个事情她要是不说清楚，就等着被席声扣上这顶帽子吧。
此时，大多数同学也陆陆续续回到班里了。
彼此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诧异。
刘晓惠踌躇了一下，正欲开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不太耐烦的声音：“借过，借过！”
顾准有些艰难地穿过狭窄的过道，然后直接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估计还没睡醒，迷瞪着眼戳了戳林致的后背：“怎么回事？”
林致：“？？？”
跟她有什么关系，这part早过去了好吧？
林致对顾准的话置之不理，竭力远离这位随时准备锤人的大佬。
顾准翻了个白眼，转而看向后座的席某人。
他从头至尾，看都不看一眼站在走道中间的女孩。以至于刘晓惠的面上，多少有几分说不出的尴尬。
虽说席声也不是很想搭理顾准，但碍于还有别的人在场，他也就装装样子凑合一下好了。
“也没什么，就是这位刘晓惠同学来找阿致补交作业，意外地发现我的球服居然在阿致这里。”
顾准这些日子夹在他俩中间，早就对席声一口一个“阿致”完全免疫了。
他撇了一眼旁边的女生，依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衣服又没丢。”
席声：“……”
他跟这个傻白甜，简直就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林致看不下去了。
眼见这两人得掐起来，她赶忙打发走刘晓惠：“这是你补交的作业是吧？over了你先回去吧。”
刘晓惠：“……”
林致可以在敷衍一点吗？
她随手一指，指的分明是自己的草稿本。真真地诠释了什么叫“睁眼说瞎话”。
刘晓惠虽然无语，但也看得出林致给她台阶下，于是有点胸闷气短地回了座位。
接着，程陈生就来了。
下午第一节通常上的是数学课，林致心说，也不知道一中怎么想的？太看得起他们的自制力了吧？？
不过，她很快为自己的多嘴付出了代价。
“这个复合函数求导……”
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课程，从程陈生嘴里念出来，就是能让人从脚趾头上至每一根头发丝都精神的不得了。而且他讲课的过程很会抓重难点，不愧是带了多年毕业班的老师，林致心说。
直到距离下课还有两分钟的时候，程陈生讲完了本节课的内容，开始说说班上的事情。
“咱们班球队的队长定了吗？现在训练的怎么样？”程陈生兴致勃勃地问，“我这几天还是有点忙，都没关注一下咱们班是个什么水平？”
周末“嘿嘿”一笑，看向了顾准和席声，不禁心说，就他们队这球打的，能把教练气个半死……
而几天前，被程陈生威逼利诱的受害人之一的关沧海，此时骤不及防地跟程陈生对视了一眼，立马低下了头。他也有点不忍心开口，毕竟老班的幻想……破灭地毫无悬念。
程陈生见这几个都不说话，心里不免也咯噔了一下，“沧海，你来说，我们班到底什么水平？？”
“啊，这个……教练选的队长是顾准。”
关沧海率先回答了程陈生之前问的的第一个问题。
“然后，我们班水平啊……”关沧海站了起来，斟酌了一下措辞，“有待提高吧，和其他班的球队相比……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不远处的周末，看着关沧海一脸的幸灾乐祸。后者则趁着程陈生不注意，光明正大地朝他竖起了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