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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d2();郎晏是动了真火的,他拿捏着分寸,要让这大太监生不如死。
大太监喘不过气,每每气若游丝之际,郎晏会松开一丝劲儿,然后等他一口气还没换完,又用点力稳准地一掐,让他剩下的浊气憋闷在胸口,像是往溺水的人嘴里再灌入泥浆,却又求死不得,整得他止不住地涕泗横流,乃至双腿渐渐地蹬抬不起,溢出一股子骚味。
而谭聆就是在这个时候跟上来的。
谭聆潇洒的很,正值夜半三更时分,她刚享用完黄酒与汤池,原打算径直蒙头大睡,衣服都脱好了,怎料外头郎晏闹出来的动静过大,搞得她想装聋作哑都办不到。
她裹上衣服出门,见郎晏将禁卫们只困不杀,便知他心中有数,于是先帮着解了咒缚,再飞过来,又发现大太监在郎晏手上被揉搓得奄奄一息,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谭聆当即点出一指,同时喊了一句:“闹够了没?”
“闹?”郎晏抬目看了她一眼,嗤了一声,身上魔气一鼓一收,把谭聆的劲力卸去,然后把大太监像块破布一样向她甩去。
谭聆又是一指,把人定在她三米开外,鼻翼动了动,忙把手伸面前扇了几下:“你可真下得去手。”
她落地,将大太监搁水里涮了涮,这才捞出来渡了一道生机,吊住了一条小命。
“没死就成。”依着郎晏的性子,他没有直接下杀手,已经是看在多方面因素上,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谭聆倒是朝郎晏竖掌:“打住,这种事情,别跟我说,我可不想管。”
她指了指天边:“跟他说去。”
继而,清风送度,狄修和葛汗青两人联袂而至,而狄修看着郎晏,实在是笑不出来。
带着被迫上值的怨念,狄修的语气里有股戚戚然的萧索:“郎兄,这头一天,可还没过去呢。”
说着,他瞥见了郎晏脚边上的大太监,心里头更显凄凉。
本来事情就麻烦,地上躺着的大太监还挑明了此事必将牵扯到宫内。而任何事情,要真涉及到宫里那位,那都是尤为棘手。
好在京中行宵禁,这会儿已经有衙役靠了过来,狄修把他的信物给了葛汗青,把他支走,让他去遣散众人。
谭聆不管事,不作为,狄修只得祭出他的命器——狄家家传的一卷竹木筒书。
他手持筒书,口中诵念了一句“序四时之大顺,不可失也”,就见一股清气升上天,平复了被郎晏搅乱的气象风云,又念了一句“群喧一以息,百籁相与吟”,一轮清漪荡漾而去,原先被惊动的人们纷纷心有所悟,然后重归宁静。
狄修松了口气,收回筒书,严肃道:“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等他转过去一看,郎晏和谭聆又凑到了一旁,正在咬耳朵。
谭聆还特意蒙蔽了狄修的感知,偷摸地指着他,问郎晏:“你听得懂吗?”
郎晏不屑地嘁了一声,反问道:“你听懂呢?”
“那自然是,不懂。”谭聆还挺自豪地挺了挺胸,“阿晏,我告诉你哦,这种明明不需要念,还非得念的行为啊,就叫做闷骚。”
郎晏应了一声,又问道:“就和你的念咒掐诀一样?”
谭聆一顿,羞恼地轻踩了他一脚:“胡说什么?我那是修为不够!”
“哦。”郎晏一针见血地指出,“但你刚刚没这么干。”
谭聆这次重重地踏了上去:“住嘴!”
狄修:“……”
“你们,适可而止。”他摆出来的威严给两个人挤兑得全部垮掉,磨着牙喝止住了他们越来越跑偏的对白,“到底怎么回事?”
而郎晏斜眼看了下他,又乜了眼瘫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大太监,轻飘飘地,语出惊人:“这人修了禁术,打算行刺于我。”
后半句话,狄修文雅点,当作风的声音,而前半句话却让他心中一紧:“君无戏言?”
不料一个“君”字,郎晏怔了一下,接道:“君,为臣纲。”
狄修:“……郎兄,你在说什么?”
“无事。”郎晏心不静,恍惚了一下,很快收了回来,“证据在我屋门前,不信自己看。”
狄修的神觉瞬时覆了过去,确认过后,不觉眉头微皱:“只是人偶,不能妄断。”
谭聆道:“这不还有人证吗,叫醒来问问就是。”
而狄修看向大太监,刚动了下嘴,察觉到两人不约而同地瞄了过来,又愣愣地把嘴闭上,有点儿尴尬地咳了一声,才道:“陈公公。”
声音不大,却如当头棒喝落到大太监意识里。大太监抖了一下,睁开眼,直接一个翻身趴在地上,然后撑着身子,脑袋贴在地上,体若筛糠。
他的嘴里只会念叨一句话:“奴才错了,请陛下降罪……奴才错了,请陛下降罪……”
陛下?
狄修:“……”
这就真还涉及到了呀。
狄修企图再挣扎一下,拉着谭聆一起,又试了几次,可都是石沉大海。而这大太监还无法让他停下,念来念去,摆明了今天就是要把这团火往宫里面烧。
郎晏冷冷地看着,吐出两个字:“搜魂。”
“此事……需得慎重。”狄修沉默了一会儿,只是还是先拒了,“干系甚大,且圈禁着,待我禀明皇上……”